3-19 只有你

【方荼哥哥说你以前也租过他的房子，你们是租房子认识的吗？我跟爸妈说了是我学长学姐推荐的房东，房子也很好(❁´◡`❁)】

【我明天搬家，方荼哥哥帮我找的陈师傅，他说你也认识的(✪ω✪)现在东西都打包好啦！不用担心我哦，方荼哥哥说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找他～】

关思墨事无巨细地一条条给周星原汇报，句句都是方荼。好在周星原被方荼怄了几次，也回过味来：方荼就是拿关思墨捉弄他呢。

“方荼，你不至于连关思墨搬家都要去吧。”

方荼不答是否，只说：“谁让他是你学弟呢？我这不是替你照顾他？”

周星原平心静气：“你让我搬走的时候，我是自己走的。”

这一句就把方荼拿捏住了，开始顾左右而言他：“要不要给你买双竞速跑鞋，上次回来看你鞋子都穿旧了。”

“不用，我跑步的装备都有赞助。”终于轮到周星原占了上风，“哥哥，你是心虚了吗？想给我花钱掩饰你疑似不忠的行迹？”

方荼被他噎着了，这还是周星原？

好在周星原毕竟比大反派善良得多，没有拿着方荼的软肋穷追猛打。他好声好气地跟方荼讨论：“哥哥，当初Aiko跟我说过，如果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当中央空调，以免遭人误会。你同意吗？”

方荼还能反对吗？

周星原再接再厉：“关思墨就是个小孩子，我对他没有超过对聪聪的关心。要不是因为他找的经纪是你，他租什么房子根本不是我的责任。他有在国内的父母，在这边的姐姐一家，我只有你啊，哥哥。”

这委屈的一声“哥哥”把方荼的心叫软了。“好了，乖，我也只有你。”

“房子也租了，以后没事不要见他了好不好？啊？”

“好——都好——”要说能在方荼跟前卖惨卖乖的头一号，除了周星原还有谁？无他，方荼自己心虚耳。

美术生搬家这件事，可大可小，关思墨就是东西最多的那一挂。方荼叫陈哥跑一这趟主要是为了拉家具，他把原本周星原卧室的床架、其他一些腾下来的桌椅板凳给想省钱的准大学生拉过去。载着半仓家具的卡车到了关思墨姐姐家楼下，以为只是顺路再拉两件而已，陈哥上楼一看傻了眼：不就一个高中男生的行李，怎么这么多纸箱？

要不是关思砚帮忙，以关思墨自己没头没脑的性子，这些东西一星期都打包不出来。还是关思砚果断把只会添乱的废物弟弟赶出门、自己挺着大肚子在家雷厉风行干了一天，把关思墨的大小垃圾们不分内容通通都装起来。关思墨回到家都震惊了：起居室堆了二十来个大纸箱，他居然有这么多东西？

关思砚抱怨他：“你颜料能不能用完了再买？同样的钛白我捡出来三大管，还都开封了！”

关思墨不好意思地狡辩：“哎呀，当时特价就多买了一丁丁点点……都是能用完的嘛。”

陈哥上门的时候，关家姐姐还在早餐桌上絮叨弟弟，“今天挤牙膏又又又不盖好盖子，都漏出来了。你一个人到底行不行？太不让人放心了。”

“你看我连房子都是自己找到的！”关思墨有了这个成就，现在腰板可硬多了。“姐，我都在宁古塔住多少年了，你以后多操心小宝宝吧，我已经长大了。”

门铃拯救了被教育一早上的关思墨。陈哥进来一看：一个大肚子孕妇，一个瘦条条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，得，自己一个干吧。“你是小关啊？诶你好。关小姐你好。你们坐！坐！这点东西我很快就搬完了，你们让开就行。”

陈哥把防脏防磕碰的垫布往地下一铺，箱子三个一摞，撬起来拖走。没一会儿，起居室就空荡荡了，只剩下头两天关思砚临时推到角落的沙发茶几。关思墨把他的帆布包包一挎，“姐姐我走啦！你快回去休息吧，我收拾好新家再招待你哦！”

关思墨爬上卡车驾驶室，太惊喜了：“好高啊！我第一次坐卡车！”行道树的树冠从窗边拍过去，他都要“哇”一声。

陈哥跟他聊天：“你是小周的同学啊。”

“他比我高一届！我是他学弟。”

“哦对，方荼跟我说了，他去美国上大学了。”

“陈师傅，你怎么认识周星原的啊。”

“租方荼的房子喽。小周刚来的时候，我跟他住过对门的嘞。”陈哥还模糊记得，当时刚上高中的周星原也是关思墨现在这个样子，一张稚气犹存的学生脸。“快五年喽！我是2012年夏天，让方荼帮我买的房子，秋天就搬新家了。”

“方荼哥哥那么早就做经纪做房东了啊？”关思墨好奇，“我看他也没有很大。”

“有志不在年高！”

关思墨想说，这句话用得不对……但是他听懂意思了，哈哈笑起来。“是喔。”

方荼已经提前在公寓预约好了搬家电梯。卡车熟练地驶进公寓楼背后的一小块空地，那里是卸货的地方，有扇后门直达电梯间。

方荼在那里等他们。“陈哥，电梯停好了，你卸货吧，我先带他上去交接钥匙。”

关思墨一句“不要帮忙一起搬吗”咽回肚子里，颠颠地跟着方荼搭客梯上了楼。方荼拿出钥匙给他看：“大门两把，locker两把，这是门禁卡，整个楼通用的。钥匙押金两百块，没现金就转账，来字签一下。”

“好。”方荼说什么，关思墨就老老实实做。

“电网账号你开了，保险也买了对不对？邮件抄送给我。周边餐馆的外卖单我让他们留下了，在厨房第一个抽屉。电器说明书需要的话在第三个抽屉。”方荼拉开来给关思墨看，又带他教了一遍房门怎么锁、确认电器都会用。

有专用电梯，陈哥很快就把关思墨的纸箱都运上来了。方荼看着起居室被迅速堆满，意外道：“这么多东西？”

关思墨被姐姐训还不在意，到方荼跟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。方荼安慰他：“没事，我东西更多。”毕竟像周星原那样一个箱子走天下的苦行僧也是很少的。

方荼给陈哥搭把手，把后续运上来的家具摆了。“这张床以前周星原睡过。”

关思墨赶紧说：“看起来很好！”

方荼笑了，“那是。我挑的。”

方荼选来的家具都不新，但vintage得很协调。关思墨以前不喜欢老房子，在亮堂的公寓里第一次觉得vintage混搭起来还挺不错呢。而且本地租房原本不带家具，关思砚当初图省钱租了带家具的，要给房东的家具买保险、租金也高，方荼相当于给关思墨省了不少钱。

拼好床，把姐姐家带来的自己的床垫一铺，陈哥的工作也完工了。方荼当面指点关思墨：“有现金的话多给人十块钱小费。”

“哦！”关思墨赶紧掏钱递上。

他老实得陈哥都笑了。“谢谢你啊小关。恭喜乔迁！我走了啊小方。诶，白白。回见。”

方荼也准备走了。“扫把垃圾桶什么的你如果没有，自己去一元店买。知道超市在哪里？”

关思墨猛点头：“我知道！我姐姐姐夫说今天下班会过来看我的，有需要他们会帮我一起弄。”

“行，那我走了。打包快拆包慢，你慢慢收拾吧。有什么问题再找我，我方便的时候都会接电话，没接就留言，我看到会回复。”方荼走到门口，把自己带来的鞋套一摘，揣进自己口袋里，不给房客留垃圾。最后不吝给关思墨一个大方的笑容：“冰箱里有草莓蛋糕，独立快乐。不要告诉周星原，他吃不到会嫉妒你的。”

关思墨心花怒放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“谢谢你！方荼哥哥你真好！”

关思墨这个话痨大嘴巴，转头就把方荼给卖了，毕竟在他心里还是学长第一亲；要不是因为学长，方荼也不会事事关照他呀。

周星原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和那行“方荼哥哥说不要告诉你”，抿紧了唇：还跟他玩这种心眼呢？“普惠”就算了，他还不至于计较一块蛋糕，毕竟他和方荼从来是吃同一块。让关思墨保密是什么意思？是认为自己小肚鸡肠，还是方荼他什么心思见不得人？——不能气，一在意又进了方荼的圈套。

方荼坐在旧的高脚凳、对着新的厨房岛，沏一杯东方美人，银叉戳起同款草莓蛋糕。周星原怎么还没打来？关思墨没有乖乖去告密吗？哎呀可惜，白费我一块蛋糕，嘿嘿。

一起在楼下餐馆吃了晚饭，关思墨送走了姐姐姐夫。回到新家躺在床上，他给周星原发消息：【我姐姐姐夫说房子很好，还加了家具不该只有一千四，我现在心里有点不踏实˃̣̣̥᷄⌓˂̣̣̥᷅方荼哥哥对我太好了，他会不会是喜欢我啊？怎么办？可是我看到他戴了婚戒啊？他是不是结婚了？他要是……我怎么拒绝啊？】

周星原看到关思墨长达两屏反复纠结的胡思乱想和“呜呜呜我害怕”，简直不知道这俩谁更气人。他原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既然方荼起初没有跟关思墨直接挑明他们俩的关系，就暂且不提，免得关思墨尴尬。没想到关思墨神奇的小脑瓜擅自产出这样的“推理”，周星原如果再告诉他方荼的结婚对象，他岂不是要羞愧到焦虑发作？

【你不用紧张，方荼跟他爱人感情很好。他做房东平时也不查房子，不会骚扰你的，放心吧。如果他让你不舒服了，随时告诉我。】

——

问：小关，你记得吗？

关：啊？((((;°Д°))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