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-26 我也要
——你吃醋啊?
方荼一边烧水煮面,准备做他总是菜码过多的凉面,一边紧张地不时看一眼周星原。“要不要去医院?我们待会吃完就去Sunnybrook看急诊吧?”
周星原甩出“手腕疼”这张牌,本来只是为了转移方荼的注意力,结果转移得太成功了。“没事的,热敷一下就好了。”
方荼马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备用的茶巾,把水龙头开关打到最热。烫烫的手巾拧出来,拎一个托盘垫在沙发上,裹覆周星原不适的手腕。很久没有被他这样呵护备至地关照,周星原心里软得发酸。“哥哥?”
方荼头也不回,冷酷地回厨房煮面。“干嘛。”
“我去见关思墨的时候没戴婚戒。”
“哦。”
周星原却卡壳了。他应该对爱人坦诚,但如果坦陈没有对关思墨表明自己的婚姻和情感状态,势必要解释关思墨此前对方荼过度关照产生的误会。他不是不信任方荼的为人,但哥哥一向嘴就坏,他怎么能确保方荼不会拿着这事去揶揄关思墨?关思墨又傻又认真,还有社恐的病史,可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的。
方荼还等着他解释。等了一刻,面下锅都煮开一遍了,却是周星原哭唧唧地捂着手腕过来:“哥哥?这样你都不在乎吗?你是不是真的爱我?”
方荼居然被他堵得愣了。周星原扒到爱人肩上,满脸伤心:“你都不问我为什么?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?我跟谁见面说什么话你都无所谓吗?”
“小心!小心你的手。”方荼护着他的手,旁边锅里滚起来的面又要瀑,只能承受着肩头的分量先去捞面。一边口头敷衍:“你又闹什么幺蛾子?”
周星原根本不敢把自己的体重真往他身上挂,小心着呢。只是嘴上不依不饶:“哥哥,你到底爱不爱我?我不公开已婚你也可以吗?别人要约我你都不管管吗?”他把裹着茶巾的手腕捂在心口,“我伤心得手都疼了。”
方荼真是……从来就拿这个大型宝宝没办法。打不得骂不得,动不动就往爱不爱的上纲上线,还娇气又矫情!
今天回家迟,方荼匆匆吃完晚饭才去淋浴更衣。“太晚了,你也赶紧洗吧,今天就别练琴了。”
“哦。”周星原恢复了乖巧,“我收完厨房就去。”
方荼在客卫快要洗完,人还没出去,门却从外面开了。
“方荼我来啦!有没有吓到你!”
方荼笑了一声。“你干嘛?”
周星原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,光溜溜地挤进来,有点羞赧又跃跃欲试:“我来帮你洗澡!”
“是谁手疼啊?”方荼由得他往自己身上抹第二遍沐浴露,“好了你别乱动,我给你洗。手起开!”
周星原一双手只在方荼身上流连,根本没有好好洗净自己的诚意,彼此都心知肚明。他比方荼略高一点,莲蓬头洒下的水被他溅到方荼脸上。方荼本能地躲避,敏感的眼睛被激得睁不开,很快就被他按在弥漫热雾中眷恋接吻,硬热之物也毫不见外地杵在下腹。
周星原注视着怀里的爱人。方荼那样喜欢挑动、操纵、欣赏他人的欲望,他自己几时有过这样失明被动的时候?鼻尖对着鼻尖,浴室暖调的灯光下,他能清晰看见他湿漉漉的脸,颤抖的眼皮和半张的唇流露被牵引的一息茫然。周星原为他心切痴迷,等不到回去床上了。“哥哥?在这里好不好?”
方荼本来也无所谓花样,只是担心他的手。但周星原先斩后奏,已经行动起来了:“我去拿套。”
感觉到浴室门开关带起的两阵风,方荼闭着眼睛笑骂:“快点,速战速决我要睡觉!”
周星原暑假回来这不到一个月里,他们已经实践过家里各处地方;方荼的结论是躺着最舒服,在哪儿躺都行,床第一沙发第二,地毯没必要。周星原偶尔能哄懒鬼上位,但方荼一旦拿到主动权就想速战速决去睡觉,周星原轻易被他玩到丢盔弃甲。
站立是劳力更分神的体位,时时要分心保持平衡,不能完全放松地享受彼此;这种天然的紧张加之有限的角度,比有安全支撑时要难得多。但周星原此时就是有一股任性,非要就此做一次。方荼并不说话,不问也不指点,只是由他激发自己的身体,随着他的动作顺从配合,盘起一条腿挂在他腰间。
直到周星原握着他的胯挺进去,热水冲刷在俩人背上,沿着肌肤涓涓而下,汇聚交融一并流走。“方荼。”
雾气蒸腾中,方荼没有说话,那双多情又薄情的眼闭阖着,脸上只有予取予求的松弛纵容。
周星原一边顶动,一边入神地凝视他的脸。人人看方荼都只看见他从不摘下的笑,唯有周星原能看见他的脸。
周星原用力地吻他。“方荼,你跟多少人做过?”
方荼笑得发抖。要不是被周星原固定,可能都要摔倒。他恶劣地应:“你吃醋啊?不知道,没数过。”
看不见的时候还这样硬气,周星原发泄般咬一下他的下唇,却依旧不敢真用力。“你在营地跟人进淋浴间的那次,我就在墙外。”
“听壁角啦?”方荼摸索着他的脸,掌心贴在下颌,指尖在耳垂和柔软的面颊间抚摩。
“没有,我走了。心里难受。”
他第一次这样直接地剖开对他过往的深重在意。方荼撑出一点距离,边摆送腰臀取悦他,边捧住脸珍惜地喘吻:“小可怜。你走早了吧,我没跟他做。我们从Resort回来以后,我就没碰过任何人。”
——自从周星原在Resort用眉心一吻表露情意,近三年来,不论在一起之前还是分手之后,哪怕没有彼此承诺,方荼只有过他。他对神说他要左转,神就一手抹掉了其他所有往来车辆,只把大地上唯一的道路铺到他面前。
方荼最重视的,从来都是他。这个认知让周星原内心潜藏的贪婪暴涨,本能极力要楔进占据他的身体:“你是我的。”
方荼就揽着他的脖子,无限温柔地附和:“是你的。”
周星原去缠勾他的手指,勾住还要握紧:“不许理别人。”
“哪来的别人啊?”方荼无辜道,“不要冤枉我。”
“把关思墨删掉。”
方荼大笑。“哎哟不行了,你突然说这种话不会把自己笑软吗?”
周星原被他笑得窘迫,拉开淋浴间的门,一手把浴巾扯进来裹住他。方荼擦了头脸出来,就被他往床上推。
“等一下!你头发没擦。”方荼拿着自己的浴巾,努力擦胸前毛茸茸拱动的脑袋。“嘶!别咬!揍你了啊?”
方荼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,周星原从他的胸往下舔吻。接近要害处,方荼把他推开:“不行。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“我介意。”
周星原的犟劲上来了,“我想舔你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你到底爱不爱我?为什么不让我舔?”
“你是狗吗,有什么好舔的?”
“这不公平,你都舔过我!”
方荼没想到他还敢讨价还价:“你跟我说公平?造反啊你!”
周星原就贴上来,搂着他磨蹭。“哥哥?让我舔嘛。”自打方荼开始吃药,减退的性欲渐渐恢复,周星原这次回来后,他几乎已经好了。他不理解方荼为什么还是拒绝。周星原使出绝杀:“方荼,你有没有让别人舔过?我也要。”
这是什么毛病?方荼给他气笑,仿佛他说的是别的狗能吃屎为什么我不能吃。“因为我不喜欢被你舔。说得够明白了吗?”
周星原十分受伤,湿漉漉的眼委屈巴巴地哀求。
“你跟别人比什么啊?啊?”方荼吻他,手指一路点触着划下去,安抚地引导他,纳入自己。“我爱过别人吗?有过别的男朋友吗?跟别人结过婚吗?让别人操吗?我拿你比别人吗?”
周星原欢腾地又生龙活虎了。
方荼把自己那条被子一裹,背过身去。“我要睡觉。警告你别碰我啊,离我远点。”
寂静中过了一会儿,被子下面悄悄伸进去一只手。指尖试探地摸到他的手指,小心地牵住。方荼嘴角浮起笑容,反手和身后的人十指相扣。